“候鸟老人”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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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鸟的整体收入水平相对较高。对于地方政府来说，候鸟带来了消费和就业的增加，同时也造成了六个月的经济明显的冷热

王玲

12月5日，63岁的老干部老胡穿着短袖，和几个老朋友在25℃的微风中悠闲地散步。2400多公里外，在他的家乡太原，气温为-8℃~5℃。

每年十月，胡夫都会从太原飞来。次年4月，我从海口飞回。在他的身后是数百万中国老人，他们正在实践这种被称为“候鸟”的老年模式。由于气候环境、空空气质量等因素，“钟摆”在原居地和老人院之间来回穿梭，令人羡慕。

我想从北向南飞

老胡曾经是太原一家公共机构的工会主席。2013年退休前，他去了中国的几个地方寻找合适的养老场所，最终选择了海口作为落脚点。40多万元的购房款得到了他唯一女儿的认可。我妻子今年没有和他一起来，因为她想陪她的女儿。

在海口，老胡过着舒适的生活。"经过一生的奋斗，他应该为自己而活。"。他每天和老朋友打乒乓球和乒乓球，下午三四点在社区的温泉游泳池游泳，偶尔去海边吹海风。

“候鸟”这个词可以很好地概括这种新流行的老年模式:冬天很冷，从北向南飞，避开寒冷，享受阳光；夏天很热，从南向北飞，避开炎热，享受凉爽。

目前，中国还没有像胡夫这样的老候鸟的确切统计数字。根据海南省的官方统计，仅在海南就有大约45万只老候鸟。然而，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陆杰华对候鸟的养老模式做了专门研究，他表示，实际数字远远不止这些。

2015年春，海南省卫生计生委和北京大学社会学系联合从三亚、海口和文昌选取了1200只候鸟进行调查。

据调查，海南省老年候鸟的户籍所在地主要在北方地区，尤其是黑龙江省、吉林省、北京市和辽宁省。只有上述四省市的候鸟占总数的53.9%。

三亚尤为突出。据三亚市民政局统计，“老候鸟”主要来自东北三省、西北地区和长江三角洲，其中四分之三来自东北。由于黑龙江人太集中，当地人称这个城市为“黑龙江省三亚市”。

根据调查，90.3%的候鸟认为“过冬”是它们去海南的主要原因。户籍地区冬天极其寒冷，许多老年人深受“冬病”困扰。海南温暖宜人的气候可以帮助他们减轻痛苦。

除了海南，广西，云南和其他地方正在欢迎越来越多的老候鸟。从流动的角度来看，在温暖的地方过冬仍然是北方老年人的主流。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南方老人选择在夏天流向北方以躲避炎热。

据黑龙江省副省长、省老龄工作委员会主任孙永波介绍，今年5月至9月，黑龙江省生活赡养老人的人数已达100万。

根据民政部今年7月发布的《2015年社会服务发展统计公报》，截至2015年底，中国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有2.22亿人，占总人口的16.1%。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为1.4386亿，占总人口的10.5%。根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等相关机构的预测，到2035年，中国老年人口将达到4亿。

老龄化是影响中国未来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海南养老需求的不同层次和环节对当地经济的影响尤为明显。

谁有能力成为候鸟

在许多老年人看来，候鸟式养老是一种令人羡慕的养老模式，它随着气候变化而四处飞翔，避免冬天的严寒和夏天的酷热。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这种基于良好经济收入的养老模式。

据联合调查，老年流动人口月平均个人收入为3894.94元，远远高于2015年全国居民人均月可支配收入1830.5元，也明显高于当年全国城镇居民人均2599.6元的水平。

除了收入较高之外，大部分被调查的老年候鸟在早期都在当地购买了自己的住房，住房面积约为80平方米，房地产价格主要在30万元至34万元之间。

据《中国商报》记者进行的实地调查，候鸟有两个主要的购买来源:大部分是老年人用自己的积蓄购买的，另一部分是他们的孩子购买的。

老郑是安徽省的一名退休工人，在三亚打工多年，每月的养老金超过2000元，属于低收入的农民工老人，他的房子是由他富有的女儿买的。

此外，绝大多数候鸟有非农业户口，只有7%有农业户口。少数农村老人可以成为候鸟，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孩子有很强的经济能力，他们不仅为老人买房子，还提供每月的生活费用。

老郑告诉《中国商报》，他所在社区的老候鸟脱颖而出。

“有些是教授，有些是董事，即使他们是企业，他们也是大型国有企业。一汽、哈尔滨第六制药厂、中石化等企业就是一例。”老郑说。

根据陆杰华的分析，老候鸟具有明显的“系统内精英”色彩。调查显示，83.1%的候鸟退休前在国有企业、事业单位和党政、军队机关工作；其中，40.8%为政府机关和机构负责人，20.4%为专业技术人员。

候鸟的悲哀:老年人医疗保健不足

我家乡的朋友在冰雪中，但他们可以舒服地享受海风和椰影，这让许多老候鸟感到满足。然而，看起来美丽而别致的候鸟老年模式也有其弱点——缺乏医疗老年服务。这群候鸟正是对医疗和养老服务有着高度刚性需求的群体。

老胡向记者抱怨说，海口市地方医疗服务整体水平较低，医生的技术水平低于大城市。一些当地的私立医院甚至从候鸟身上雇佣退休医生。

联合调查还显示，医疗机构和资源的短缺是老候鸟反映的最大问题。39.3%的候鸟认为在当地就医“不方便”和“非常不方便”；48.9%的候鸟认为医院或康复中心是社区内和周围的第一个必要的支持设施。

此外，异地医疗保险结算需要预付资金，报销手续繁琐，这也让老年移民深感困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健康状况不佳的老年人选择候鸟养老模式。

“(报销)太多了。我通常头疼脑热，所以我会给自己买些药。我不需要去医院。如果有什么大问题，我真的不敢在这里久留。”老郑说。

政府担心的是:如何解决半年的经济问题

对于候鸟养老模式的出现和升温，当地政府有一些后见之明。

陆杰华认为，海南省的候鸟式养老模式始于民众的自发行为，其影响扩大后才受到社会的关注。地方公共设施建设、社会治理和制度建设远远落后于候鸟的增长速度，现有的人口服务管理体系不能满足候鸟的需求。

正因为如此，“重房地产开发，轻公共服务供给”的问题在候鸟和老年人的事业中更加突出。

由于候鸟主要在80平方米左右的中型公寓购买房屋，小型公寓在当地房地产市场销售很快，但大型公寓往往卖不出去。

总的来说，当地政府对候鸟的到来百感交集。

有利的一面是，老候鸟已经成为当地重要的房地产买家，这直接推高了房价，提升了市场热情。老年候鸟的日常生活消费水平高于当地居民，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拉动了消费，增加了就业。

消极的一面是，老候鸟的存在造成了当地“六个月经济”的明显特征。在候鸟到来的六个月里，需求旺盛，候鸟飞走后，需求又下降了。

蔬菜的价格是最直观的反映。老胡告诉《中国商报》记者，现在社区附近菜市场的蔬菜价格和北京差不多，但是春节过后，蔬菜价格会明显下降。

“半年经济”的存在给地方政府造成了一些困扰。公共服务资源旺季不足，淡季闲置，冬季配置无法支撑，常规配置将出现供给短缺。

为此，陆杰华建议海南省制定休闲保健、养老产业和服务业中长期发展规划，将候鸟服务和管理纳入“十三五”规划，加大公共服务建设，满足本地人和候鸟的基本需求，通过旅游产品开发和创新缩小“半年经济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