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滕泰：供给侧改革已进入第二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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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少产能和培育新的供给和新的动能是两条并行不悖的河流。只有当两条河流合二为一的那一天，才意味着供应方改革真正看到了某些成果]

今年是“十三五”规划的第一年，也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的关键一年。十八届六中全会闭幕后，中共中央政治局立即召开会议，分析研究当前的经济形势和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要落实供应方结构改革的各项任务，抓紧完成年度重点改革任务。

供应方的结构性改革始于去年11月。过去一年取得了什么成就？改革还面临哪些困难？随着改革进入深水区，如何推进下一步改革？第一财经记者采访了万博新经济研究所所长、经济学家滕泰。滕泰应邀出席了2015年11月李克强总理召开的国务院经济形势研讨会，并作了题为《从供给方面改革，全面降低企业成本，启动新一轮经济周期》的报告。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在过去的一年里，你认为对供应方结构改革的理解发生了什么变化？

滕泰:中国经济的主要矛盾是供给结构的老化，供给方面的结构改革真正抓住了中国经济运行的主要矛盾。因此，供给侧结构改革是国家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和国际形势做出的战略性的积极选择。

从中央到地方，从学术界到工业界，供应方改革在过去一年受到了极大的关注。随着供应方结构改革的不断推进，现已进入第二阶段。

首先，供给侧改革的理论体系和指导思想越来越完善。从去年11月开始，提出了这一概念和五大任务，后来，对新旧动能转化和新动能培养的重视越来越科学。

二是地方政府提出了很多具体方案，从雾中看花到因地制宜的实践探索，各地在清理产能和库存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

第三，各部、各委员会逐步制定了计划，财政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和中央银行发布了落实五大任务的各种文件和措施。例如，有非常详细的措施来降低成本和杠杆，在土地价格和劳动力成本领域的措施甚至更大。

第四，学术界把中央和国务院的认识和指导思想从急于投机的概念统一起来，明确了供给侧结构改革既不是新计划经济，也不是新自由主义，也不能反对扩大总需求。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你如何看待去产能和培养新动能之间的关系？

腾泰:去产能和培育新的供给和新的动能是两条同向并行的河流。只有一天两条河流合二为一，这意味着供应方改革真正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仅仅关闭、停止生产或限制产能过剩或老化企业的生产，不能被称为供应方结构改革。只有当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和管理等剩余产业的生产要素转移到新供给和新动能领域时，才是真正的供给方结构改革。

一些新的供应模式，如新技术和新模式，其特点是“破坏性创造”，将成倍增加有效需求，增加经济发展的动能，但它们也将打破原有的利益模式，影响某些群体的既得利益。例如，优步(Uber)和滴滴打车(Didi Taxi)等商业模式的创新创造了新的供应，满足了新的需求，并缓解了大城市多年来的出租车困难，但这也影响了传统的出租车公司和司机。

在供给侧改革过程中，随着新旧动能的转换，“新供给”必然会对“旧供给”产生一定的影响，从而可能引发相关群体的反弹。一方面，中央政府应鼓励地方政府调动各种资源，积极化解社会矛盾；另一方面，建议视情况给予一定的“改革考试宽度”。

第一财经:根据各地的调查，在推进改革的过程中存在哪些问题？

滕泰:我们到各个地方调研，发现大部分地方都打破了“三比一，一减一补”的问题，逐渐开始注重培育新的供给和新的动能。地方政府可以根据本地情况制定有针对性的改革措施。供应方结构改革的情况总体良好，但也存在一些技术设计问题。

在权力下放、管理一体化和服务优化方面，仍有空地区需要进一步改进。例如，在一些省份，具体的产业政策涉及工业、农业、服务业等。，规划过于详细，有些是针对子行业的发展目标，有些甚至是针对具体的产品开发计划。

高税收、高融资成本和过度行政控制等供给约束都是由行政手段对经济的长期干预形成的。供给方结构改革的任务之一是放松和解除这些供给约束，通过改革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在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的过程中，各地都更加注重行政手段的合理运用，但一些省份的供给侧改革方案包含了更多的行政干预措施，这可能会形成新的供给约束。

也有一些省市在制定地方供给侧结构改革计划时引入了一些带有地方保护色彩的政策。例如，西南某省的一项政策规定，要制定优质产品目录，安排数亿财政资金鼓励该省主要用户扩大在该省的产品使用，鼓励和引导电子信息、汽车等产品在该省的采购和应用，并在一定程度上奖励在该省使用优质产品的单位。

第一财经:哪些关键领域的改革应该继续？

滕泰:在一些涉及土地、资本和劳动力要素市场的深化改革中，市场期待着真正的突破；在民生领域，老百姓(603883，买)最关心，供给方面的结构性矛盾最突出，要切实克服困难，尽快拿出有效的解决办法。

以医疗供给方的结构性改革为例，无论是魏则西事件还是广东伤病员事件，都只是医疗供给方结构性矛盾的一面，任何一个小事件都可能很快引起全社会的不满。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有必要尽快进行医疗供应方面的改革，不可能抓眉毛和胡子，从竹篮打水；我们也不能搞形式主义，变汤不换药；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机制或所谓的世界性问题上，避而不谈。医疗供给方面的改革应在短期内治标，增加医疗服务的有效供给；从中期看，疏通经络，改善供给结构和质量；长期治疗，提高医生的可信度，建立医务人员的培训机制。

教育、金融、土地、能源、交通等领域也是如此。并不是这些行业和部门的人不专业和无知，而是他们太专业和知道的太多。因此，改变这些行业不是不可能的，改变它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真正了解它们的人不想改变它们，那些想改变它们的人也不会让你了解它们。因此，一些改革，如地方供给方改革，必须放开基层，探索成功案例，然后由政府引导和推动；对于专业领域的供应方改革，必须有独立的智库参与。中国涌现出一批新的民间智库，它们在经济和意识形态上是独立的，以建设性和可操作性为研究原则，不以赚取项目收入或获得领导指示为目标，因此它们可能在下一轮供给方改革中发挥积极作用。

第一财经:你认为衡量改革成效的标准是什么？

滕泰:衡量供给方改革有效性的标准应该是解放生产力。从短期结果来看，有三个方面:一是转型强度。转型需要依靠完善的要素市场和强大的社会保障，促进生产要素从供给过剩和供给老化的行业向新的供给形成和扩张的行业转移。第二是放手的效果。通过简化管理和分散权力，市场参与者的成本降低了多少？通过放松管制和管理的结合，私人投资的活力增加了吗？通过优化服务，创新和创业环境有所改善吗？总的来说，新供给和新动力(Aiji、净值、信息)的障碍和约束已经减少。第三，改革的深度。通过深化改革，可以提高要素供给效率，全面降低要素供给成本，实现人口与劳动力、土地与资源、金融与资本、技术与创新、制度与管理五大财富来源的充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