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难求”的香港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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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奶粉短缺”已经过去，但现在却出现了“疫苗短缺”，甚至连一种疫苗也很难找到。

孩子尚未出生，崔莉(化名)在珠海开始为孩子规划未来，比如去美国生产并让女儿获得美国护照；回家后，我选择在香港给我女儿接种疫苗，以防止我的孩子打针。

最近，崔莉成了“热锅上的蚂蚁”。2015年8月至10月，她带女儿两次去香港接种“六合一”疫苗(相当于大陆的“五合一”疫苗和乙肝疫苗的组合)。当最后一针即将注射时，香港的“六合一”疫苗已经脱销。

在香港许多儿科诊所给出“缺货”的答案后，崔莉终于找到了一家专门从事高端医疗的诊所，而且他们还有最后一家库存。去年年底，崔莉带着刚满6个月的女儿匆匆赶到香港，完成了这“最后一击”。

缺少的不仅仅是“六位一体”疫苗。据《中国商报》记者调查，香港13价肺炎球菌结合疫苗和近年流行的女性宫颈癌疫苗均不同程度缺货。

香港家庭医学专家朱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内地疫苗接种人员在香港不断增加是香港疫苗产品畅销的主要原因之一。在这种供求失衡的背后，不单止是一些香港诊所争夺内地的高端儿童疫苗市场，更隐藏了各专业代理人参与的“疫苗接种服务产业链”。

“六合一”已经缺货好几个月了

自2015年年中以来，香港所有的亲子论坛都在讨论“六位一体”疫苗的短缺问题。《中国商报》记者先后致电多家儿科诊所，得到的回答是:“全线缺货，不知何时补货。”

去年12月，香港儿科诊所的一名护士告诉记者，他们的“六合一”疫苗已经缺货几个月了。供应商葛兰素史克给出的解释是，生产“六合一”疫苗的原材料已经用完，不知道疫苗何时到达。截至发稿时，葛兰素史克尚未就此事回复记者的采访。

类似的场景在内地很多城市都有发生。自去年年中以来，许多地区进口的五联疫苗一直短缺。据资料显示，五联疫苗含有百日咳、白喉、破伤风、脊髓灰质炎和乙型流感嗜血杆菌的注射剂，比同等效果的国产疫苗少8针，这已成为许多家长选择为子女注射五联疫苗的主要原因。

然而，香港的“六合一”疫苗可以使儿童少打三针，这意味着如果内地儿童在香港接种疫苗，他们总共可以少打11针。因此，像崔莉这样有经济能力的家长，有想法、有动机带子女来港接种疫苗，间接导致香港缺乏“六合一”疫苗。

除了“六合一”疫苗外，美国辉瑞公司最近生产的13价肺炎球菌结合疫苗在香港也“难找”。该疫苗可覆盖最常见的13种血清型，覆盖率高达70%。

2015年4月，中国大陆肺炎疫苗生产商辉瑞(Pfizer)发布通知称，由于“培尔”7价疫苗在中国的许可证到期，延期申请未获批准，导致疫苗供应停止。此外，“培尔”13价疫苗目前在mainland China处于临床注册阶段，上市日期难以预测。自去年下半年以来，许多家长在一些仍有库存的私立医院高价购买疫苗，甚至花费1万元，一些家长开始选择在香港注射13价肺炎球菌结合疫苗。

周振军(音译)是香港的一名儿科专科医生，他曾经说过，许多来自大陆的父母带着他们的孩子去东铁沿线的诊所接种疫苗。以他自己在沙头角的诊所为例，90%接种13价肺炎链球菌疫苗的儿童来自内地，而他在大埔诊所接种疫苗的儿童有一半来自内地。

不过，疫苗缺货的问题对香港本地儿童影响不大。香港卫生署为所有在香港出生及居住的婴儿及儿童提供强制性、普及及免费的防疫注射计划。该项目的目标年龄是从新生婴儿到六年级小学生。

这些疫苗项目不包括“六位一体”疫苗，但它们也是包含白喉、破伤风、无细胞百日咳和灭活脊髓灰质炎的“四位一体”疫苗。乙型肝炎疫苗也包括在香港儿童免疫计划中，但儿童需要再打三针。然而，如果你需要接种乙型流感嗜血杆菌(hib)，你需要去私人诊所接种疫苗，这通常是足够的库存。

此外，13价肺炎链球菌疫苗亦包括在香港卫生署的疫苗计划内。无论是在私人诊所还是妇幼保健中心接种，它都是辉瑞的疫苗，所以香港儿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截至2015年11月，香港卫生署已为儿童注射超过199，000剂肺炎链球菌疫苗。

为什么缺货

在接受《中国商报》记者朱采访时，表示，香港“六位一体”疫苗供应商的进口量是以香港700万人口为基础的，无法估计内地在港接种疫苗的人数。如果内地在香港的疫苗接种人数突然增加，将会出现供应短缺。

朱还透露了行业的一个“潜规则”，即生产疫苗的药厂倾向于向需要更多商品的诊所供货，这间接导致需要更少商品的儿科诊所缺乏疫苗。

由于香港卫生署为香港本地儿童提供疫苗接种计划，香港本地儿童对“六位一体”疫苗和13价肺炎链球菌疫苗的需求不大。许多儿科诊所每月只购买5~10针；但是，专门从事疫苗业务的医疗诊所的月购买量一般会超过100针。因此，一旦制药厂生产出一批新疫苗，它首先会将库存补充给有大量货物的医生，然后剩余的会给有少量货物的医生。这也是许多诊所缺货的原因。

朱还表示，对于一家医疗诊所来说，接种疫苗和体检是既耗时又有利可图的业务，因此许多医疗诊所往往走这条路来增加市场份额。

根据香港医疗管理局的数据，香港约有128万人参与疫苗接种计划，但如此小的市场容量创造了1.67亿港元的市场。因此，很多诊所都以内地高收入人士为服务对象。

疫苗产业链

朱向记者透露，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内地人来港接种疫苗，这背后是一个成熟的产业链。除了一些以儿童疫苗市场为目标的诊所，还有一些代理人依赖女性宫颈癌疫苗。

数据表明，宫颈癌是由人乳头瘤病毒(hpv)引起的，宫颈癌疫苗可以抵抗hpv的侵袭，从而预防宫颈癌。不过，这种人乳头状瘤病毒疫苗尚未获准在内地销售，所以很多内地年轻女性白领会前往香港注射疫苗。

目前，香港的疫苗接种产业链已经相当成熟。一个是由专业的医疗代理人带领，价格是根据接种人数来决定的。以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为例，总价格在2400至4500港元之间，即每针800至1500港元。通常5-10人一组，代理人可以根据人数收取佣金，每人100-500港元，可谓“空手套白狼”。

一位专业的医疗代理人告诉记者，接种疫苗的顾客需要提供他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他会先与医生办公室预约，然后在接种疫苗当天直接到医生办公室与他见面。此外，他们不负责为客人提供住宿，但他们可以提供这方面的咨询服务。

上述代理人还告诉记者，虽然他们的“主要业务”不是儿童疫苗接种，但如果有需求，他们可以做出安排。

另一个是由香港的保险代理牵头，这更像是购买保险后的高端附加服务。记者发现，很多保险代理人在各种论坛上宣传宫颈癌疫苗的好处，成功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咨询。由于这种疫苗需要接种三次，它给了这些保险代理人三次接触的机会，从而间接地促进了业务。

目前，世界上只有两家公司生产hpv疫苗，即默克和葛兰素史克。他们生产的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于2006年获准在香港上市。香港大学妇产科、香港大学深圳医院临床研究副教授陈家伦曾表示，从2006年到2014年，估计香港将有27万名妇女接种hpv疫苗。

我们的记者去年11月在埃塞阿比亚看到，当地儿童免费接种了在印度生产并经世界卫生组织认证的百白破、HBV和hib疫苗。在中国，这种计划免疫只能通过分别接种三种疫苗来实现。知情人士谈到了其背后的情况以及宫颈癌疫苗不能在中国上市的原因，并认为这是出于某些部门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