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回扣门背后：招标体系再受拷问 行政化体制待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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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央视新闻调查再次暴露出药品回扣的“潜规则”，即医药代表收取的佣金为药品价格的10%，医生收取的回扣为药品价格的30%-40%，造成“高回扣下的高价药品”。

药价虚高多年来一直是一种慢性病。各部门也下发了相应的文件，采取了相应的措施。自1996年以来，价格当局通过定价权控制药品价格。经过32次降价，药品价格仍然很高。事实上，药品流通过程中的利益相关者已经形成了一个相互制约的利益链，其中所有利益相关者共同推高药品价格。

罗兰·贝格管理咨询公司合伙人金毅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中央电视台的调查只提出了问题的一部分，国家决心解决的是问题背后的根本问题。据了解，目前是两票制、医疗保险目录更新、医疗保险改革、药品管理法修订、流通秩序重建等一系列重要行业文件出台前夕的关键点。

指向投标

目前，我国药品价格构成相当复杂，包括成本价、出厂价、批发价、投标价和零售价。自1996年以来，中国制药(600056，BUY)行业经历了32次全面的被迫降价。

在这场药品“回扣门”中，央视还调查了部分药品的市场价格和医院的中标价格。例如，央视记者在中国最大的药品集散地安徽省太和县发现，国内外4000多家制药厂生产的25000多种药品可以在那里买到，但销售的药品价格远低于一些大城市医院的投标价格。

一位业内人士还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讲述了他最近“买药”的经历。该行业深受泌尿系统结石之苦。医生开了一盒130元，但是药店离医院大约200-300米。一箱规格、制造商等。都是20元一模一样的药；另一种药物在医院的价格超过140元，而药店只卖51元。

另一位负责华东地区医药公司的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在药价居高不下的情况下，医药公司并没有从中获利更多，而是将更多的空留给了流通环节、医院和医生回扣等。当前的药品流通体系将各级药品代理商、经销商、医院和医生置于同一利益链中。价格越高，药品流通过程中各方可以分配的利润就越多。

事实上，始于2000年的药品招标制度旨在通过政府统一采购降低药品进入医院的价格，防止企业和医院之间的商业贿赂抬高药品价格。然而，在实践中，这一制度对药品价格产生了“扭曲”效应，大多数药品的政府招标价格高于市场价格。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顾欣也指出了当前的招标制度。在顾欣看来，包括国内外资金在内的药品回扣成为常态的前提是药品价格被人为抬高，否则空不可能有接受回扣的空间。

“公立医院药品采购价格人为偏高，采购价格由药品集中招标制度决定。药品集中招标由省级招标办公室主持，大多数省级招标办公室隶属于国家卫生计生委，部分省级招标办公室隶属于其他政府部门。大多数评标专家来自各省的大型医院。他们将根据某些要求降低某些药品的价格，但许多药品的价格仍然被人为抬高。”顾欣指出。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公共政策研究室特约研究员何斌认为，在行政医疗体制的现实下，医院和医生的收入结构难以合理化，导致药品回扣的“刚性需求”。只有高药品价格和高回扣才能使医疗行业在当前的体制下生存。如果竞价价格真的挤出了药品价格的水分，医疗系统可能会陷入困境，这是药品价格过高难以遏制现象背后的深层原因。

此外，“以药养药”的制度往往被认为是药品价格虚高的原因，因此实行“零差率”政策。近日，湖南湘雅医院和山东齐鲁医院披露，在地方医改取消公立医院药品奖金(政策提价15%)后，因财政补偿和配套改革而亏损，给医药企业带来压力。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2011年，中央电视台也报道了药品回扣问题，询问为什么出厂价和医院销售价之间存在巨大差异。当时，报告的结论是，这一事件的根源是，药品招标是由空的一些利益集团“钻出来的，这一政策被用来在制定投标价格、药品批发和销售等方面遵循“潜规则”。

这一次，中央电视台再次报道药品回扣事件，背景是“两票制”、医疗保险目录更新、医疗保险改革、药品管理法修订、流通秩序重建等一系列重要行业文件出台前的关键时期。

《2016年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重点任务》强调要建立药品生产和流通新秩序，积极鼓励公立医院综合改革试点城市实行“两票制”，减少流通中间环节，降低虚高价格。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相关负责人表示，将改革招标采购机制，允许公立医院单独或集体采购，从而催生一个高质量、低价格的药品市场。

然而，在何斌看来，“两票制”并不是什么新鲜事。10年前，广东省尝试了“两票制”，但由于各种原因没有实现。从本质上讲，“两票制”是为了减少流通环节的价格上涨，进一步促进税票的合规性，以控制更高的开工率和更高的收益率。

“仅仅通过减少流通环节是不可能降低药品价格的，因为药品的最终价格并不取决于生产和流通成本，而是取决于供求之间的博弈或招标程序。无论经过多少流通环节，都不可能影响终端价格，而只能影响流通环节的利益分配。药品价格高不是一个独立的药品流通问题，它与中国独特的医疗体制密切相关。”何斌指出。

何斌认为，要改变药品价格虚高的局面，必须彻底改革医疗行业管理体制，解放医生资源，建立竞争机制，让医生通过市场公平竞争获得合理收入。否则，无论是取消药品行政定价，取消医药代表，实行药品零差率或“两票制”，提高医疗服务价格，普遍提高医生工资，还是取消药品集中招标，或试图提高医生道德水平，都不可能完全实现。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价格司医药司副司长朱德政也指出，要用组合拳推进医疗改革:“地方改革的实践证明，现有问题难以从根本上解决，不利于公立医院建立科学合理的补偿机制。在推进公立医院医疗价格改革的同时，要加快财政、医疗保险、医疗收费、医院管理等方面的改革步伐。，并共同努力形成政策协同效应。”(编辑: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