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幅提高产业集中度 根治钢铁产能过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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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记者陈伟

日前，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派出国务院调查组，认真查处个体企业违法违规行为。自国务院2月份启动解决钢铁产能过剩的“发令枪”以来，相关部委已加紧部署，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地方政府积极配合，全面落实政策，分解落实各级任务；一些中央企业响应号召，通过并购消除了过剩产能。

钢铁行业产能下降的现状如何？面临的困难在哪里？钢铁产能在短期和中期的重点是什么？针对上述问题，《中国经济时报》记者特别邀请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研究员徐兆远进行分析。

钢铁产能下降的短期压力正在增加

中国经济时报:中国钢铁行业产能下降的现状如何？

徐兆远:目前，随着“三比一、一减一补”政策的实施，钢铁行业的去产能工作进展顺利，尤其是今年8月份，国家发改委、工业和信息化部、财政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国土资源部等部门参与了这项工作。包括环境保护部、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安全监管总局、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和能源局在内的10个部委组成了一支“十大检查大军”。目前，2016年粗钢产能削减约4500万吨的任务已基本完成。各地根据自身情况，积极推进钢铁脱销工作。

但是，在调查中，我们发现各地钢铁产能削减存在一些问题和困难。例如，作为中国最大的钢铁省，河北省的减容任务很重，减容标准也很高。我们调查的某钢铁公司生产的钢材用于特殊用途，如铁轨或汽车钢板，适用于小高炉进行小批量生产。高炉小于45立方米，属于河北省的减容目标，给企业生产带来很大的麻烦。在其他地方，当地只有一两家钢铁企业。为了完成任务，企业需要拆除一些炼铁或炼钢产能，这导致企业中各工序产能不匹配，生产成本大幅增加。

目前，中国钢铁工业仍面临产能削减的新形势。即10月和11月，钢铁和煤炭价格上涨，大部分企业扭亏为盈，企业和地方政府减容的积极性减弱，这将在短期内给减容工作带来新的压力，增加后续减容工作的难度。

采取多种措施促进钢铁企业的积极差异化

《中国经济时报》:在物价上涨、企业利润提高的情况下，你如何看待去产能工作，你如何理解政府和市场在这一领域的角色和定位？

徐兆远:总体而言，钢铁等重化工业的产能削减是十三五乃至更长时期的任务，也是现阶段中国工业化发展的内在要求。虽然钢铁产能削减的任务很重，但值得注意的是，市场供求在短期内会波动，所以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机械地把产能削减当作一项任务。相反，我们应该坚持大方向的去产能目标，推进供给方面的结构性改革。短期而言，我们应该适应市场需求的变化，把握去产能的强度和节奏，给市场留有自己调整的空空间。

当供需矛盾不那么突出时，政策重点可以放在培育市场机制和优化行业发展环境上，从而为后续的去产能工作打下更好的市场化基础。政府不可能准确预测和判断市场需求。因此，当行业面临突出困难时，政府行政干预的力度可以更大。但是，当行业运行良好时，应及时减少干预，重点完善这些重点行业的市场化竞争机制。

中国经济时报:那么，短期内钢铁产能削减的重点应该是什么？

徐兆远:对于钢铁等重化工行业，短期重点是促进企业差异化，以促进行业发展，降低产能。所谓企业差异化是指高效率和有竞争力的企业效益好，而低效率的企业效益差。企业的正常分化是市场发挥作用的前提。如果高效率企业的效率是好的，而低效率企业的效率损失很大，市场竞争就会产生优胜劣汰的效果，政府的支持就会产生“四两贡献”的效果。

如果企业不能被分割，他们只能依靠行政手段来促进撤退，这是昂贵和困难的。此外，如果企业不能差异化，它们将长期产能过剩，陷入低成本竞争、低效率，并使整个行业的资产大幅贬值。如果反向分割，可能会出现坏钱赶走好钱的现象。

《中国经济时报》:如何促进钢铁企业的正向差异化？

徐兆远:首先，由于国有钢铁企业一般承担着沉重的社会职能，应该由国有企业和地方政府监管，尽快将国有企业的社会负担分离出来，禁止政府补贴国有企业。让这些企业轻装上阵，与私营企业和其他类型的企业公平竞争。

第二，严格执法，为企业创造环境保护、能源消耗、质量、安全、技术、税收、能源价格和劳动力成本的公平环境。当经济下行压力很大时，就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即企业有足够的精力来执行环境保护、质量和安全等标准，特别是那些效率低下的标准，这将不可避免地减少在这些领域的投资。有时地方政府很难按照规定的标准严格满足企业的要求。因此，当现状较好时，应采取更有效的措施，鼓励企业确保安全、环保和生产质量，改进设备，达到排放标准。

第三，建立有利于促进产业分化的机制。建议碳交易应在全行业范围内进行，这样有效率的钢铁企业可以出售多余的碳指标，而无效率的钢铁企业需要购买碳指标，这将使好的企业获得更好的效益，而差的企业付出更多的成本。用市场机制促进积极差异化。

第四，进一步落实差别化排污费政策，统一标准，全面征收排污费。推动企业提高生产质量水平，并在此过程中进行转型升级(爱吉、净值、信息)。

第五，更好地推动企业进一步加强创新、转型和升级。我国钢铁企业在高端产品方面仍有很大发展，在企业效益相对较好的时期，应结合国家政策鼓励和引导企业更好地向高端发展。

第六，落实限制“两高一资”产品出口的国家政策。通过更加差异化的贸易政策，引导高附加值钢材高退税，不退低附加值钢材高关税，鼓励高附加值钢材出口，这不仅可以减少钢材出口带来的国际竞争和国际贸易摩擦，也有助于国内钢材市场化解产能过剩，促进转型升级目标的实现。

经过近几年的调整，今年9月和10月，中国经济稳定好转，部分需求也出现反弹。此外，钢铁产能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这两方面的共同作用下，钢材价格有所回升，整个行业的经营状况有所改善。然而，从长远来看，产能过剩的矛盾依然存在。在此期间，要做好企业差异化推进工作，促进钢铁行业公平竞争和健康发展，为下一阶段更好地利用市场机制化解产能过剩打下良好基础。

此外，在差异化的基础上，采取了一些扶持政策来促进企业的退出。具体来说，首先不要过分强调企业内部消化剩余劳动力，要充分发挥全国统一劳动力市场的优势，减轻国有企业内部职工安置的压力，缓解产能下降的困难。此外，应该增加对退出企业的补贴。目前，国家设立了1000亿元的转型升级基金，促进钢铁和煤炭企业退出产能，但该基金的主要目的仅限于解决产能退出时的人员安置问题。然而，在调查中我们发现，由于民营企业相对灵活的用工机制，债务成本和投资成本更受民营钢铁企业在去产能过程中的关注。因此，资金使用的限制已成为民营钢铁企业去产能的障碍。因此，建议每吨钢征收改造升级基金，并给予一定的投资补贴。

根本措施是大幅提高产业集中度

中国经济时报:从长远来看，钢铁行业产能削减的重点是什么？

徐兆远:从长远来看，钢铁行业的根本解决方案是大幅增加市场份额，将产能过剩的解决方案转化为企业内部行为。

这主要是由钢铁行业的行业特点决定的:钢铁行业产品同质性强，生产连续性高，资产调整困难，企业难以通过品牌实现差异化经营，难以及时调整产能以适应需求变化。从全球来看，钢铁等同质行业也是高度集中的行业，可以更好地协调行业内的钢铁产量，以应对市场需求的波动。

提高钢铁工业的集中度可以把外部问题内部化，也就是说，把均衡发展的问题变成工业内部几个大企业集团的事情。这样，随着市场需求的波动，企业可以内部调整产能和产量，以应对市场需求的波动，保持整个行业的均衡发展。从长远来看，这应该是方向。

应采取各种措施促进工业集中度的提高。首先，要坚持改善公平统一的竞争环境，促进企业差异化，防止低效企业通过降低环保、质量和安全成本来增加利润，提高低效企业兼并重组的意愿。第二，继续通过财税优惠政策，鼓励企业自愿兼并重组。最后，不利于钢铁企业差异化的政策应及时调整。例如，目前规定合并和重组的企业需要相应减少，这不利于企业的合并和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