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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蒿素,并非广为人知。但伴随着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屠呦呦教授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其迅速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而有些戏剧性的是,提取青蒿素的原植物是植物学上的黄花蒿,而非人们常言的青蒿。屠呦呦教授能够成功提取青蒿素,还得益于古代医学文献的启迪。为更好地了解古文献对青蒿医用价值的记述,本报记者专访了中药品种及药学史研究大家——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郝近大教授,并请他为我们讲述青蒿素抗疟的文献故事。 “成书于西汉末年至东汉初年的《神农本草经》,被公认为后世一切本草书的源头和基础,其中已经记载了‘青蒿’之名。不过,确定记载了青蒿抗疟功能的医书,最早还是见于晋代葛洪所著的《肘后备急方》。”郝近大教授开门见山地向记者表示。 有些戏剧性的是,提取抗疟青蒿素的原植物是植物学上的黄花蒿,而非人们常言的青蒿。常被医书记载的青蒿,其实并不含有青蒿素。只不过古代医书的编著者,限于当时的考证条件,很多时候无法给出可信的分类和命名,最终造成了植物名称和药物名称并不统一的现象。只有黄芪含有抗疟青蒿素
“《肘后备急方》是医学方书,其中列举了各类成方,但对于成方的功效并没有具体记载。相比来说,详细而确定地记载了青蒿药用价值的医学文献是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其首次将青蒿和黄花蒿分开来记述。但遗憾的是,也是这本医学名著,将黄花蒿的医用功效错误地归功于‘青蒿’,这也成为医学界的一个‘大麻烦’,但李时珍确定了青蒿与黄花蒿正式独立成两‘种’植物、两味药,这比起前人来讲是极大的进步。”郝近大这样肯定了李简的功绩。
原来,《本草纲目》在青蒿名录下列举了“草蒿、香蒿、方溃、菣、d蒿”等别名,认为这就是历代本草书中的青蒿,其性味和功能自然也与历代本草书记载相同,“苦寒无毒……治虚劳寒热、骨蒸、烦热、虚劳盗汗、疟疾寒热、赤白痢下、衄血……”但蒿后,李时珍又新立了“黄花蒿”
的名义,只有介绍是简略的,只是
有“(又名)臭蒿……此蒿与青蒿相似,但此蒿色绿带淡黄,气辛臭不可食”等寥寥数句,又说香蒿(青蒿)和臭蒿(黄花蒿)“通可名草蒿”。 “其实,黄花蒿和青蒿仅从植物外形来讲,其相似度很高,因而特别容易让人混淆。但是,在不同地域和季节生长,其形态和药效迥然不同。就青蒿黄芪的生长
说起来,也有明显的地域性。 北方的土地
区,味道芳香、可做菜食的青蒿比较常见,而具有抗疟功效的臭味黄花蒿,则首要生长于南方,尤以重庆丰产。”郝近大解释。 也就是说,黄花蒿才是青蒿素能够成功提取的第一个关键。被人们误以为可以抗疟的“青蒿”,实际上只是一种可做菜食的植物。 “其实,在青蒿素被成功提取之后,医学家们也曾经希望将其定名为黄花蒿素,但限于《本草纲目》的巨大影响,最终未能实现。这也就造成了‘青蒿’这一植物学名称和药用名称并不统一的结果。”郝近大说。低温提取的秘密
不过,要成功提取青蒿素,并不只是明确其提取原植物为黄花蒿这么简单,因为草药天生具有药效不稳定且成分多而杂的优势,其提取过程的艰辛程度也就可想而知。 “屠呦呦并非首位发现黄花蒿能治疗疟疾的人,她的最重要贡献在于最早成功地从多而杂的化学成分中,提取了青蒿素这一稳定的化学成分。根据这个明确的化学成分,其他人拆析出它的分子式,实现了青蒿素的人工合成及工厂化生产,进而为抗击疟疾的大规模暴发立下汗马功劳。”郝近大表示。 屠呦呦的成功,还得益于《肘后备急方》所给予的灵感。据郝近大教授介绍,在《肘后备急方》卷三治寒热诸疟方中,收有一方——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之,尽服之。意思是说,取一把青蒿,用水浸泡,然后捣碎绞取汁,尽可能一次服用完毕。 “也就是说,此方中,青蒿的煎药方法不是最常见的煮,而是为‘浸(泡)’,然后捣碎绞汁服用,证明该方是冷提取。正是因为领悟到该方为冷提方法,屠呦呦才改用乙醚提取青蒿素的方法(乙醚的沸点较低),并最终成功地将青蒿的化学成分———青蒿素稳定提取出来。” 在郝近大看来,“青蒿素的提取过程,也从另外一个层面上证明,中国古典医书看似只是简单的叙述,却饱含了博大精深的文化,其中的含义需要研习者慢慢领悟。”标题:“关于青蒿和黄花蒿的文献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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