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林对话福布斯：中国房地产有泡沫 但绝对不会崩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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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9日，第16届福布斯全球首席执行官会议在印度尼西亚雅加达举行。马尔科姆·福布斯(Malcolm Forbes)终身成就奖在大会上颁发，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获得该奖项，成为多年来唯一获得该奖项的中国大陆企业家。福布斯传媒集团总裁史提夫·福布斯为王健林颁奖，双方围绕“迎接挑战”的主题进行了精彩对话。

福布斯:你为什么离开军队去做生意？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

王健林:为了赚钱。当时，中国提出了一个口号，叫做“追求一万元家庭”，大约是1500美元。当时，这是许多人的梦想。另外，当时邓小平先生提出了“裁军一百万”的口号，军队也面临着萎缩，所以我选择经商有两个原因。

福布斯:作为最大的商业房地产开发商，你能分享商业房地产模式如此成功的原因吗？

王健林:实际上，我们已经享受到了中国改革开放或城市化进程的红利。我们刚开始搞房地产的时候，中国的城市化率只有13%，现在是55%，增长了40个百分点。对住房的需求很大，尤其是商业中心，而我们只比别人早几年。在中国，只要他们从事的是房地产行业，或者说大多数从事房地产行业的企业应该说已经赚了钱。只是我们比别人早了几年，再加上执行力稍强，现在房地产规模已经达到世界第一。说白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福布斯:房地产正在蓬勃发展。你为什么决定加入风险大、容易赔钱的电影娱乐行业？

王健林:其实我想感谢你们美国人进入电影业和娱乐业。2003年，当购物中心需要电影院时，我们请一家美国公司帮助我们管理电影院。然而，由于各种原因，可能是由于中国的政策或他们自己的判断，他们放弃了与我们的合作。后来，我们与中国的一家国有企业签订了协议。后来，这家公司也放弃了合作。为什么？当时，整个中国电影(600，977，买)行业的票房仅略高于1亿美元和8亿元人民币一年，所以很多人认为这是不可能赚钱的行业，所以没有人想照顾它。但是那时已经建了十几个电影院，所以我被迫进入这个行业。在前三年，这也是一个损失，但从第四年开始，中国电影迎来了一个“黄金十年”，十年平均年增长率为35%，并突然迎来了高速增长，所以即使我答对了，我也可以被视为被动地进入了娱乐行业。但是进来之后，我发现这个行业利润高，市盈率高。因此，我们已经从被动和无意识转变为主动和有意识的娱乐产业。从简单的发行电影到制作和发行电影，成为一家国际电影连锁公司的愿望就此产生。因此，我们在美国收购了一家公司，今年我们收购了欧洲最大的影院线。现在，我们公司占世界票房的10%以上。我们的目标是在四年内占据全球票房市场份额的五分之一。

福布斯:你怎样才能让你的电影不赔钱？

王健林:电影其实是高风险的。电影很难讲，也没有人能确定。但是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个规模投资，一起拍十部电影，也许你会赚钱。因此，很多人认为每部电影在理解这条规则之前都会赚钱。事实上，即使中国电影发展如此之快，50%到70%的电影公司仍然亏损，只有少数公司盈利。我相信在任何行业都是如此。只有少数人能真正赚钱或赚大钱。这是经济学中最著名的28定律。总是少数人赚钱，大多数人不赚钱，甚至赔钱。

福布斯:这与风险投资非常相似。你已经用了很多成功的方法使它盈利，但是你如何评价成功和失败？

王健林:是的。人们通常只记得赢家，却忽略了一些输家。事实上，在创业的所有方式中，或者换句话说，在企业发展的方式中，大多数人失败了，而少数人成功了。正是因为少数人，他们才特别珍贵或受尊敬，但大多数人只记得胜利者。

福布斯:你也投资了体育，比如铁人三项。你为什么对这个领域持乐观态度？

王健林:就收入规模而言，万达体育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体育公司。我国体育产业的发展主要依靠并购，包括欧洲公司、美国公司和法国公司。然后，通过并购，我们可以获得一些知识产权，或者与一些国际体育组织建立合作关系，然后把优秀的体育赛事在中国产生利润和获得发展。那你为什么热衷于运动？首先，我自己也是体育迷。我是一个疯狂的足球迷，尤其热衷于足球。几乎每届世界杯，除了在亚洲、日本和韩国举行的那届，我都不需要领导时差，其余的都要在半夜起来看。

我现在也是一个体育迷。我每天锻炼，坚持每天，每天去健身房。因为我的个人爱好，后来我对运动产生了兴趣。后来，我意识到中国的消费和全世界的消费是一样的，就是先满足生活的需要，发展经济，然后进入娱乐业，上升的时候是旅游业，上升的时候是体育消费。体育消费在中国，有一种说法是我们花钱买罪恶，这意味着我们不得不花钱让自己受苦，但人们却乐在其中。原因是什么？它在精神上和身体上都令人满意，所以我认为这个行业在中国非常好。

也许，正如你所说，我们是向前看的，但我们是对的。中国的体育在过去的三年里经历了爆炸式的增长，年增长率从百分之十提高到了百分之几百。我认为中国的下一个出路是旅游业和体育产业。

福布斯:你最喜欢的运动是什么？你提到了足球。

王健林:足球，是的。因此，我们(也许是我个人爱好的原因)是国际足联的六大赞助商之一，也是国际足联在亚洲的唯一代理人，我们在中国也举办了很多足球比赛。

福布斯:你想过把美式足球引入中国吗？

王健林:美国足球真的很想进入中国。卡夫，一个著名的美国足球俱乐部的老板，特别邀请我去看足球，并教我如何看足球。我以前不明白。他教我的。他也希望把美式足球发展到中国，但不幸的是！有一个问题。大多数国家不玩美国人玩的运动。比如美式足球，棒球，也就是冰球，除了篮球之外，大多数国家都不打，篮球可能是美国人的一个特点。因此，我很难在中国发展美式足球。首先，中国人和亚洲人没有美国人大。

福布斯:你能告诉我一些你的商业哲学吗？

王健林:我的经营理念和人生哲学有四个字:第一，创新，敢于想别人不敢想的事情，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总是做别人没有的事情。如果人们没有我，你将拥有定价权或超高利润；第二是要坚持任何创新，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就是，大多数的先驱者会成为烈士，只有少数会成为先进。很多人会死，但我们应该坚持，不要害怕失败。经过多次挫折，我们可能会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

福布斯:你从其他成功人士身上学到了什么？

王健林:成功有三个核心原因。首先，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无论如何，努力工作的人总是容易成功的。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所以要勤奋。第二是足够聪明和明智。你只是勤奋，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智慧和判断力，就很难成功；第三，我认为可能有必要承认有点运气。我相信在中国有很多人比我勤奋，也有一些人可能比我聪明。但幸运的是，我的财富比别人多一点，我认为其中有一点运气。

福布斯:对于房地产，你认为中国存在泡沫吗？

王健林:“泡沫”存在于任何行业。没有泡沫的啤酒味道不好。因此，任何行业都存在泡沫，只是规模不同而已。那么，中国房地产市场存在泡沫吗？是的。我曾经说过，这可能是近年来的一个大泡沫。但我不认为中国的房地产会崩溃，不是相对的，而是绝对的。西方经济学家或投资者从美国和欧洲看中国，而不是从中国来研究和分析中国。我之所以说中国的房地产有一个至少10到15年的好时期，或者说它不会崩溃，是因为尽管中国现在的房价相对较高，尽管中国的房屋数量相对较大，但现在中国只有55%的人住在城市，45%的人住在农村，许多农民想去城市。小城市想到大城市，因为只有大城市有更多的资源、娱乐消费和体育消费。此外，中国政府最近采取了一些坚决的措施来挤压泡沫，而一系列的原因加在一起，所以我认为中国的房地产被称为“有泡沫，但不会崩溃。”

福布斯:你对明年中国的经济有什么看法？

王健林:中国现在正在放缓。中国经济放缓的主要原因是增长势头的变化。过去，中国主要依靠投资和出口，所以在近20年里，它可以保持8%和9%或更高的速度，创造了世界上唯一的记录。现在的速度更低，6%，7%，但在2016年，中国65%的增长将由消费驱动。由于增长的驱动力主要取决于消费，放缓是不可避免的，但我认为这种速度的适度下降只是良性的。如果有一天中国像美国一样增长，美国90%的增长将来自国内需求。如果有一天中国80%以上的增长来自消费，刺激国内消费成为增长的驱动力，中国经济将完全安全，中国将真正拥有最终发言权。为什么？你看，在美国，如果你对任何人稍有不满，你就会采取反倾销措施，禁止其他人的商品进入美国市场，仅仅因为消费市场很大。总有一天，如果中国的消费市场比美国大，甚至是美国的两倍，中国在世界上的声音将会增加，中国的经济将会更加安全。因此，我是中国经济的坚定歌手。因为我个人在中国，我经历了中国从贫穷到美好的发展，所以我对中国未来的发展也有坚定的信心！

福布斯:你会给特朗普什么建议？

王健林:让我提三点。第一点是尊重美国人民的选择。因为这次选举是美国的选举，不是中国的选举，也不是印度尼西亚的选举。既然美国人民选择了特朗普，我们必须尊重美国人民的选择。其次，我认为应该给特朗普一个机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特朗普可能是美国第45任总统。前44任总统都是职业政治家。他是第一个成为总统的商人，所以我认为美国人不妨改变他们的想法，给商人一个机会。把这个人看作一个商人比那44个人更好吗？还是做一名职业政治家更好？给他一个实验的机会，不要急于下结论。第三，我真的相信特朗普上台后，美国经济将会好转，或者中美关系也会改善。因为他是一个商人，他知道如何按照商业法则行事，他不会砸美国的场地，也不会拿美国的利益开玩笑。相反，政治家不能说。

福布斯:在过去和现在，谁是你最喜欢的商业人士？

王健林:当然，乔布斯是过去最受钦佩的人。我认为乔布斯的伟大之处在于他创立了苹果，他被苹果的董事会赶走了，当苹果失败时，他被要求再次回去。他能够抛开过去的错误，再次回到苹果，拯救了苹果，让苹果成为现在世界上最好的公司，所以我首先钦佩乔布斯的个性。

第二个是他把一个二流公司变成世界超级公司的能力，这是最好的。虽然上帝没有让他活得更久，但我非常钦佩乔布斯先生。

福布斯:那现在呢？

王健林:现在他是美国的盖茨先生，因为他给两个女儿留下了100万美元，其他的都捐给了慈善机构。我认为一个企业家是否成功不仅取决于他是否能赚钱，还取决于他如何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