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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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前的一个夏夜，我的妻子王莹突然问我:“为什么长征会影响人类文明的进步？”

我停顿了一下。

王莹立即把她刚刚读完的《人类的1000年》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在这本书里读到了关于长征的评论，这是中国人从来没有过的一种认知。

那年夏天的晚上，我们就为什么世界这样评论中国的长征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

今天晚上是我写《长征》的开始。

我试图从对人类文明进程产生重要影响的角度，把中国工农红军创造的历史还原给今天的中国读者和我自己。

我花了六年时间写长征。

历史孕育出的千山万水，生活承载的千山万水都让我感动。

在《长征》出版后的十年里，读者们经常和我讨论有关长征历史的问题。这些问题涉及历史意义上的历史材料和历史事实，军事科学意义上的战略和战术，政治意义上的信仰和革命，以及社会学意义上的文明和进步。这些读者有不同的社会身份。在复杂的当代生活中，也许他们有着不同的生活经历和不同的人生追求。然而，他们思考的焦点却惊人地相似，那就是，即使过了几十年，当我们回顾中国工农红军进行的极其危险的远征时，为什么会感到如此激动？为什么平均年龄在20岁以下的红军战士所做的牺牲，会让我们不自觉地审视自己的精神和意志？一些读者告诉我，他们走了长征到江西，广西，贵州，云南，四川...因为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在读完书后马上离开，去了一趟山川——遵义北部的土城，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鲜花。九重葛像血一样红，群山环绕的城镇安静而安全；在狭窄湍急的乌江上游修建了一座水库，在水流平缓的水面上修建了一座连接高速公路的桥梁；庐山仍然笼罩在云雾之中，山上高耸的塔是中国移动的发射塔...就连读者也去了长征开始时写的闽北甘溪镇，寻找桂军突袭红军时使用的暗沟。当地的老人说暗沟在镇街的石头路下面...

长征发表后，我去了湘江上游的道县，那里发生了最残酷的湘江战役。我去道县祭拜一座坟墓，那里埋葬着一位没有头颅的红军指挥官。红五军第三十四师在湘江战役中担任警卫任务。当中央红军的其他部队渡过湘江时，第三十四师陷入国民党军队各种力量的包围之中。在这次绝望的突破中，整个师的大部分官兵都被杀了，老师们因为受伤而被俘。当湘军用担架把他抬到长沙时，他在担架上撕开腹部的伤口，取出肠子，把它们拧下来。他是湘军的一个军阀，他把自己的头砍了下来，挂在他出生的街道前面的大门上，他就是红军的一名教师，死时年仅二十四岁。

我去了贵州遵义，在当地人称之为“红色菩萨”的小红军墓前停了下来。第四次穿越赤水时，红军的小卫生员没有跟上大部队的撤离，因为他们对待穷人，被当地民团抓到后被残忍杀害。人们悄悄地埋葬了小红军。从那以后，每当有灾难和疾病时，当地人就会来到这个坟墓前烧香和鞠躬，说小红军是上天派来帮助穷人的菩萨。今天，小红军的坟墓被移到了绿树成荫的烈士陵园。坟前立着一尊雕像:在一顶红军帽下是一张孩子气的脸，小红军的头微微垂着，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这座雕像被触摸过，闪闪发光，当地人说触摸它可以消除疾病带来的灾难。小红军，广西百色人，自幼随父学医。他十二岁时加入了红军。他是一名军医，名叫龙思泉，死时刚满18岁。

我又去了四川若尔盖草原，重温了心中的另一尊雕像。第一个进草地的是红军第二师第四团。队伍里有一个16岁的红军宣传员。年轻的宣传员背着背包和柴火，一直走在前面。他在宣传和鼓励的时候会讲故事和唱歌。几天后，官兵们发现他们看不到他们喜欢的小宣传员。原来他病了。团长给了他一匹马，但他不能坐着不动，所以红军官兵不得不把他绑在马上。几天后，马背上的小宣传员突然说:“让政委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他说。”走在前面的那个团的政委跑了回来，那个小宣传员断断续续地说:“政委，我在政治上是一块钢铁，但是我的腿是没有用的，我要落在后面，我受不了红军，我看不到胜利。”第四团走出草地的前一天，红军宣传员在马背上去世了。他是江西石城人，名叫郑金玉，去世时刚满17岁。

所有在长征中牺牲的红军官兵都向往没有苦难的生活。这种渴望让他们勇敢地面对困难，继续前进，放弃自己的生命，尽管每个人都是如此年轻，当他们倒下，失去了他们所有的血液，我们感到痛心。

为了牺牲和野心，

敢于在新的一天教导太阳和月亮。

分散在全国各地的红军，在根据地遭受敌人的毁灭性“围剿”或军事指挥失误的情况下，被迫开始长征。长征如何一次又一次地突破绝境，如何一次又一次地进行严峻的自我修正和自我修复，考验了中国共产党人的信念和意志，体验了中国共产党人的政治和军事智慧，最终促使中国共产党形成高度的团结，开始独立领导武装力量，独立开创了中国革命的历史进程。

分散在这片土地不同地区的红军，经过长征，终于集合起来了。尽管损失了近四分之三的总兵力，集结的红军经历了艰苦的生活经历和意志洗礼。红军的敌人永远不明白的是，他们要“消灭”的不是一群“土匪”，而是一种信念、一种学说和一种理想。迄今为止，世界历史上还没有通过杀戮来彻底消灭一种信仰、一种教义甚至一种社会理想的先例。那么，在今后的岁月里，中国工农红军和此后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一定会是一股不畏艰难险阻的不可战胜的力量。

分散在这片土地不同地区的红军，历经艰辛和牺牲，迁移到大半个中国，使从未见过共产党人和工农红军的人们，认识到他们的政治信念和社会理想:反对剥削和压迫，建立公平和平等，工农革命将赋予劳动群众一个崭新的人民共和国。长征为中国共产党和他领导的工农武装赢得了广泛的社会和公众基础。在即将到来的抗日战争中，中国共产党人提出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思想，这一基础赢得了中国最广大人民的信任和支持，为中国人民赢得抗日战争提供了政治保证。

长征是一束从黑暗的天空中穿过大地的光。

回顾长征，我们知道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和一支军队的信念、不屈不挠的意志和英雄主义的力量是什么。

毫无疑问，人类历史上所有的不败都源于此。

有了这种精神，中国革命就能胜利。

有了这样的精神，中华民族可以在苦难之后永垂不朽。

有了这样的精神，中国将有希望赢得光明的未来。

长征将永远留在人类的史册上。(作者是军事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