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机农业爱上转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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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梅拉·罗纳德不常去校园的实验场，但今天不同了。她把鞋子放在一边，在稻田的泥泞中缓慢地跋涉。田野是湿的，浸透了水的泥巴粘在她的脚后跟上，每走一步都发出响亮而有趣的吮吸声。一只蓝色的大白鹭飞了过来，在附近开始了一群小白鹭。帕梅拉焦急地等待着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报告一个重要的实验结果，任何小数据都很有可能被注意到。

在过去的30年里，她的大部分工作都集中在水稻研究上，试图通过转基因工程技术对抗疾病和涝灾。这位50岁的植物遗传学家皮肤上有健康的小麦色，他的白牙特别显眼。“很多事情都变了。”她说:“当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在美国只有另外两个人研究大米。因为这在当时被认为是亚洲的事情。”干草和积水的复杂气味是加州中部山谷农业区夏季的一个重要标志，这让帕米拉想起了她在附近沿海山区的悠闲童年。那时，她和她的兄弟们用纸板做滑板，在山上玩滑草，用塑料桶从废弃的井里捞出蝌蚪。事实上，许多人都熟悉这种气味——在戴维斯所在的小镇上，从事植物研究或种植的人的比例相当高，而且有机种植者和遗传学家经常出现在同一个社交圈里。

乌拉尔·亚当·查克从事有机种植已经超过20年了。他和妻子帕梅拉有不同的研究方向，但他们的观点非常一致:有机农业和基因工程从来都不是敌人，有时他们甚至可以像恋人一样互相帮助，互相补充。在接受《中国商业新闻》的电子邮件采访时，他幽默地说:“孩子们认为我们的工作很有趣，但这不是异想天开。但可悲的是，(儿子)克里夫在他母亲的实验室实习，而不是在他父亲的农场。我想他一定看到了基因技术的未来。”

遗传学家帕梅拉和有机种植者乌拉尔之间的婚姻提醒外界基因工程和有机农业之间潜在的“联姻”。“它试图将两个有着根深蒂固的主流观点和极端对立的阵营结合起来。事实上，人们已经等待这门亲事很久了。”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环境政策中心的国际发展教授戈登·康威勋爵在这对夫妇的新书《明天的餐桌:有机农业、遗传学和食品的未来》的序言中写道:“这是一段激动人心的‘婚姻’。”比尔·盖茨和迈克尔·波伦也赞同这一观点。

逐渐模糊的界限

帕梅拉的父亲是一名犹太难民，在纳粹大屠杀中幸存下来，历经艰辛来到美国。他写了一本自传，题为《通往自由的最后一列火车》。从战争中逃脱的父亲经常教导她和她的两个兄弟要对他们现在的和平和繁荣充满感激和同情。这三个兄弟姐妹是在德国牧师马丁·尼莫拉著名的墓志铭下长大的，“首先他们逮捕了共产党成员/我没有说话……”“我父亲经常提醒我们，像我们这样没有食物和自由的人的生活是怎样的，并鼓励我们帮助他们。”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看到我最喜欢的原始林地被征用来发展经济，直到它完全消失。我知道，如果我们不能更有效地耕作，减少肉类摄入，节约粮食，那么再多的土地也无法应对现代农业的胜利。”帕梅拉在回复中国商业新闻的电子邮件中写道。在某种程度上，她甚至将基因工程视为一种高科技和高效的人道主义——世界上近一半的人口依赖于水稻，40%的潜在产量因病虫害而丧失。“一个小小的改变就能影响数百万人，这也是我被这个领域所吸引的原因之一。”她在去年三月的一次ted演讲中说。这段17分钟的视频点击量超过了130万次。

遗传学家热衷于研究如何养活地球。1995年，她从水稻的42，000个基因中分离并确认了xa21基因，这可以使植物对水稻白叶枯病产生抗性。米根。在亚洲和非洲，这种病原体导致了灾难性的水稻枯萎病，这些地区90%的作物是由小家庭农场种植的，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十年后，帕梅拉和她的同事分离出了能够帮助植物在洪水中存活的基因。2014年，在比尔及梅林达·盖茨基金会的帮助下，这种名为sub1的水稻被种植在160多万公顷易受洪水影响的土地上，其产量是传统品种的3.5倍。

帕梅拉的团队还培育了适合加州生产条件的耐涝水稻品种，希望能帮助当地有机水稻种植者在不使用除草剂的情况下清除杂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人类再次模糊了传统农业和现代农业之间的界限，以及过去的农民和今天的农民之间的界限，有机农业和基因改造也同样模糊了。”她在书中写道。

但是在养殖业中，种子选择经常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大多数新品种都是杂交品种，而有机农业在美国只占不到1%的农田。当乌拉尔人在1885年翻印《威麦·安德里奥的花园》时，他们发现尽管他们已经从事了半辈子的农业，但他们从未听说过书中的大部分品种，一些蔬菜似乎来自其他星球。例如，现代玉米的祖先是覆盖着硬壳的狭长地带。除非你有锤子，否则你不能撬开它们。“人类培育更好的新植物品种也意味着多样性减少，导致遗传侵蚀，因为传统的育种技术只选择一些重要的特征，而丢弃不显示这些重要目标特征的植物。没有现代基因技术的帮助，恢复丢失的基因是相当困难的。”

它要么是可持续的，要么是被抛弃的

帕梅拉和乌拉尔的家对面是一所只有两间教室的小学。房子用褪色的雪松瓦和栗色装饰。这是一座类似于著名工匠风格的乡村平房。在后面的小有机农场旁边，有一个大谷仓，里面有一个乌拉尔造船厂。巨大的室外墙壁上画着奇妙的动植物，背景是dna双螺旋结构。

门前半英亩的花园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和蔬菜。十多年前帕梅拉第一次搬到这里时，这里是一个荒芜的马场，长满了黄星蓟，旁边有一个果园。加州近年来一直遭受干旱，帕梅拉将在冬季储存雨水用于夏季灌溉。上个月，她在考虑在她的花园里种植一些“bt甜玉米”，这可以有效地防止蛀虫，如欧洲玉米螟。不幸的是，她不能种植木瓜。山谷里冬天太冷了。

然而，研究昆虫学的乌拉尔人发现，近年来，加利福尼亚出现了一些昆虫，如橄榄实蝇、褐点虫、斑翅实蝇等。这些新的入侵者很可能是由温暖的冬天带来的。“全球变暖使得有机种植者无力控制害虫。这些害虫在这里没有天敌。”这位62岁的灰胡子学者向《中国商业新闻》表达了他的担忧。

像杂草一样，害虫是传统农业和有机农业中的一个致命问题，它们也是基因工程非常关注的领域。《明天的餐桌》一书提到，数十亿英亩的转基因作物已经被种植，数十亿人已经食用转基因食品超过十年。还没有证实对环境或人体有副作用的病例。然而，关于“非自然”和“底线”的尖锐争论并没有停止。

"当需要诚实时，透明是一种极好的消毒剂."在xa21基因被宣布的那个月，帕梅拉的实验室接待了她的朋友和同事davemackill的来访。另一方忧心忡忡地告诉她，7000万水稻种植户难以种植水稻，因为他们的农田被淹，每天的生活费不到2美元。“我和乌拉尔认为，我们的重点应该是加强农业的可持续发展之路。不断思考农民和农村群体是否能够繁荣，并确保每个人都能够满足基本的粮食需求。”她告诉中国商业新闻。

“转基因植物还有一系列好处，包括一些非常适合我们可持续农业标准的好处。”事实上，在美国农业部于2002年发布第二个国家有机计划，规定转基因作物不能被纳入有机作物的范围之前，乌拉尔和帕米拉在研究领域没有任何差距，就像他们20年的婚姻一样。“没有人意识到有机农民和从事基因研究的科学家的结合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回忆道。

“我们支持可持续农业，无论是转基因农业还是有机农业。”这对夫妇认为，生态负责的农业包含更广泛的目标，坚持实现这些目标比用什么方法来开发新的植物品种更重要。“食物的未来需要基于生态学的种植实践、混合遗传育种、拥有最先进的害虫解决方案、减少氮在土地和地表水的淋溶、减少土壤侵蚀等等。”乌拉尔在回复邮件中写道:“如果我们不能在改善农业的可持续发展方面有所作为，人类最终将面临粮食短缺和更严峻的环境挑战。”

30多年前，受畅销书《小行星饮食》的影响，帕梅拉成了一名素食者。像她被迫离家很远的父亲一样，她在困难面前退缩，等待真相的到来。“尽管确立科学‘真理’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一个具体的科学结论最终将被广泛接受或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