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赚7000万 张艺谋IP“印象·刘三姐”为何宣告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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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记者都来自广西南宁、阳朔，每一位编辑都来自赵桥

“民歌就像春天的河水，海滩上有许多危险的弯道……”2018年1月5日晚，中国第一场现场表演《印象刘三姐》在中国漓江景观剧院全面展开。这一天，广西阳朔下了小雨，气温只有5度。从剧院顶部往下看，仍然有许多观众。

“这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今天大约有1500人坐在这里。”桂林广威文华旅游文化产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威文华)经营印象刘三姐。该公司总经理李心洁告诉《国家商业日报》说，该剧院可容纳3700人。“几天前没有下雨的时候，每场比赛有近3000人。在旺季，很难买到票。它最多一天打四场比赛。”

由著名导演张艺谋、和国家一级编剧梅共同创作的《印象》，是张艺谋“印象”系列的开端。自2004年3月演出以来，每年演出500多场，观众超过1000万，成为广西旅游业的活名片。

据阳朔县旅游局数据显示，在2017年国庆黄金周期间，“印象刘三姐”在10月3日和4日连续两天进行了四场演出，10月1日至4日接待游客4.5万多人，创历史新高。《印象刘三姐》运营推广负责人何立德告诉记者:“截至2017年12月30日，累计销售门票162万张，总票房收入2.1亿元，净利润近1亿元。”

然而，经营印象刘三姐十余年的广威文华公司，因严重资不抵债，于2017年8月15日向广西高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广西高级法院)申请破产重整。12月4日，广西高级法院作出终审判决，批准了公司重组方案草案。重组方案实施后，北京天创文头演艺有限公司将持有广威文华100%的股权。

《印象·刘三姐》的表演经久不衰。自2006年以来，广威文华一直是阳朔县的纳税大户。为什么这家看似健康的公司会因为巨额债务而破产？这震惊了外界。有影响力的文化创意品牌“印象刘三姐”在中国的现状如何，将如何重生？近日，记者走进广西高院，与广西高院第二人民法院院长、本案审判长姜太仁进行了独家专访，并前往阳朔县现场调查了广威文华，揭开了“印象刘三姐”破产重组的前幕后。

[破产状态]

该公司的估值为1.7亿元，但债务高达15.8亿元

《印象·刘三姐》的演出很精彩，但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广威文华公司已经被空支付了巨额债务。2017年8月15日，光威文华在广西高院申请破产重组时，报告实际负债累计近15亿元。

姜太仁告诉《国家商报》记者:“在广威文华申请破产重组之前，他已经成为数十起民事和行政案件的被告或执行人。在广西高级法院接管之前，该公司的所有财产都在区外。该地区的一些法院已经受理了此案，一些案件已经进入执行程序，该公司正处于分裂的边缘。”

鉴于广维文华经营的品牌印象刘三姐对桂林旅游(000978)的深刻影响，为保护广西旅游这张名片，广西高院决定通过破产重组而非破产清算的方式挽救该企业。

广威文华破产重组管理人江南告诉记者:“截至2017年12月4日，破产重组程序结束，本案申报债权总额为26.9亿元，管理人确认的债权总额为15.8亿元。此外，还有3亿元的债权有待仲裁机构确认，属于未决债权。”

根据广西高级人民法院2017年12月4日的民事裁定[(2017)桂附审1号之二]，截至2017年8月31日，广威文华经审计的资产为1.6亿元，负债总额为9.29亿元，所有者权益总额为负7.69亿元。根据2017年10月26日出具的资产评估报告，广威文华“印象刘三姐”系列固定资产、存货、土地使用权和商标的总价值为1.74亿元。

价值1.74亿元的资产即使以理想价格拍卖，也无法填补15.8亿元的巨大债务缺口。"在这种情况下，正义只有一种手段，那就是资产重组."姜太仁告诉记者，在广西高院宣布接受破产重组的裁决后，它依法中止了广威文华的所有诉讼和执行程序。“这相当于为公司建造一堵‘保护墙’，为公司‘止血’。然后，让新的投资者进来，公司就可以大赚一笔，继续向前发展。”

最后，考虑到类似项目的财务实力、管理和运营经验、应对复杂情况的能力以及无不良记录，北京天创文头演艺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创文头)被选为重组投资的中标人。天创文头是一家有国有资产背景的公司，承诺投资7.5亿元解决债务清偿和法院认为必要的其他社会问题。

2018年1月4日，记者在广西高院采访时，就此案召开了第二次债权人会议。姜太仁告诉记者:“十多亿元的首期款已经到位，我们已经在债权人会议上发放了。”

据记者了解，本次重组方案实施后，广威文华的股东及股权比例将改为100%的天创文投。广威文华的原股东广西维尼纶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威集团)和广西文华艺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西文华)将其在公司的100%股份以零价格转让给重整装置。

[名人债权人]

张艺谋、马云间接持有“观印象”债权4416万元

广威文华的15.8亿元债务涉及20个主体。江南，负责人破产重组经理，告诉记者:“债务清偿的顺序和比例根据类别。广威文华最大的债权人是柳州银行，总批准金额为8.48亿元，为有担保债权。赔偿总额为4.11亿元，总结算率为48.40%。”

记者在广威文华的债权人名单上看到，观音艺术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观音)也是债权人之一，观音是张艺谋、马云的云峰基金间接拥有的公司。张艺谋通过上海观音间接持有投资中心(有限合伙)观音25%的股权，云峰基金间接持有观音50%的股权。三相印模(000863，诊断单元)(000863，深圳；原股权名称:三祥股份有限公司)于2016年5月以19亿元的交易价格完成了对观音100%股权的收购。

根据广威文华管理人确认的债务，截至2017年7月31日，广威文华违约4416.26万元，其中规划费4097.7万元，维护费23.3万元，利息295.2万元，为互利债务。此案的法官李娜告诉《国家商报》记者:“共同利息债务将在债务人的财产中全部清偿，不会受到影响。”

然而，观音在广威文华的长期股权投资收益上损失惨重。破产重组前，广威文华股东广威集团持有67%的股份，另一股东广西文华持有33%的股份。2016年，关通过转让和司法出售方式收购广西文华45%的股权，总收购成本为4717万元。因此，关间接持有广威文华14.85%的股权。

由于广威文华破产重组，原股东将以零价格将股份转让给重整人天创文华，因此2017年广西文华在广威文华的投资可收回金额为零。三翔印象表示，相应的感知印象因广西文华长期股权投资损失4711万元，初步估计破产重组对三翔印象2017年合并财务报表净利润的影响为负4711万元。三乡印象的秘书余旭在接受《国家商报》采访时表示:“在未来，这部分股权投资收入将会消失。”

三翔印象收购观音时，已作出业绩承诺，2017年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前后归母净利润不低于1.6亿元。2017年上半年，观音净利润为4731万元。业绩承诺能否兑现取决于下半年的经营情况，但上述股权投资损失会给公司带来一定压力。

[破产真相]

相关担保和投资不当

位于中国漓江风景剧院阳朔县天元路的“印象刘三姐”已经在这里演出了13年。剧院占地约100英亩，穿过安全门。前方几百米处有一栋三层的白色建筑，是广为文华工作的地方。

我一进公司大门，就被右边墙上的20多个牌匾迎接。公司因经营“印象刘三姐”荣获“全国文化产业示范基地”、“桂林市最具影响力品牌功勋企业”等多项荣誉，2006年至2011年被阳朔县人民政府授予“纳税大户”。

记者了解到，公司的经营一直比较稳定，盈利能力持续。2012年至2015年，营业收入分别为1.79亿元、1.7亿元、1.82亿元和1.7亿元，净利润分别为9592.9万元、7667.6万元、6949.7万元和5078万元。《印象刘三姐》的运营和推广负责人何立德告诉记者:“2017年，门票销售创历史新高。截至2017年12月30日，门票累计销售162万张，总票房收入2.1亿元，净利润近1亿元。”

熟悉现场演出行业的相关人士表示:“国内有很多‘印象’系列，但‘印象刘三姐’不仅运营时间最长，而且盈利也最大。”那么，为什么这样一个近几年平均净利润约7300万元的公司负债累累，一路破产？

姜泰仁告诉记者:“主要有两个问题:一是相关的担保，公司已经为其股东或关联企业做了大量的担保，而被担保的债务至少不低于10亿元人民币。虽然这些保证中有一些没有得到我们的认可，但这种保证是无止境的；第二是关联公司的投资。拿到这笔钱后，我做了一些其他的投资。方向错了之后，投资只能退出。”

广威文华成立于2001年7月18日，注册资本1.2亿元。目前，广威集团持有67%的股份，广西文华持有33%的股份。广威集团完全由丁磊控制，所以丁磊是广威文华的实际控制人。

广威文华的小股东告诉记者:“丁磊带领公司多次抵押和担保，获得的巨额资金不知去向。”广威文华总经理李心洁于2008年与丁磊相识，之后在丁磊收购的广威集团工作。广威集团的业务主要涉及金融、酒店、担保和旅游。李心洁告诉记者:“丁磊是一个金融人，做生意往往带着金融思维。做好之后，他想把这个东西投放市场。这是他的基本思想。”

从2013年到2016年，广威文华数次尝试“上市”，接触的上市公司包括田夏之辉(000662，诊断股票)(000662，深交所；原股票名称:索菲特(Sofitel)，圣山水(600234，诊断股票)(600234，sh)，锦州地区管道(002443，诊断股票)(002443，sz)，巴陵科技(002592，诊断股票)(002592，sz)，并在香港上市原证券名称:宜信控股)和中国海景(01106，hk)均告失败，这也为公司债务埋下隐患。

李心洁说:“例如，当锦州地区管道说要购买股票，它先付了定金，然后它没有工作，钱没有返回，这成为一个债务。让我们来谈谈打包技术。我说我必须得到它，我又赚了1亿元。我没有得到它，最后成为一个债务。”李心洁于2014年底离开广威文华两年多。他说:“在我离开之前，问题不多，但当我在2017年回来时，已经形成了20多亿元的债务。”

关于丁磊的问题，姜太仁说:“我了解到他正因诈骗被公安机关追捕。他在这件事上一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责任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拯救企业。公安机关了解丁磊问题的细节，如果他拿了公司的钱，我们也会追回来。我们必须保护合法利益，通过各种手段惩罚非法利益。”

[经济效应]

“印象刘三姐”对当地经济有1: 5的拉动作用

在已经寒冷了几天的阳朔，最高温度徘徊在3到5度之间。1月5日晚，记者观看《印象·刘三姐》的演出时，阳朔下了一整天又冷又湿的雨。这是一年中旅游淡季，但能容纳3700人的剧院吸引了约1500名观众，这显示了演出的吸引力。

“在这个时候，它几乎被停止，它的观众人数最少。在其他时候，通常是一晚上两场比赛。在国庆和春节的高峰期，他们每晚要打四场比赛，很难买到票。”当地一家旅行社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印象·刘三姐》自2004年3月上映以来已经演出了很长时间，是桂林漓江旅游的必游之地。

《印象刘三姐》的演出所带来的人气，给阳朔和桂林的相关产业带来了强大的推动力，增加了就业岗位，提高了当地居民的收入水平。《印象刘三姐》共有600名演员，其中约210名是来自阳朔县田家河、山姆村和兴平村等五个自然村的渔民。他们中的许多人通过参加印象刘三姐，一年挣15000到20000元，这大大改善了他们的生活条件。一些渔民也开始经营与旅游业相关的生意，如餐馆、包车和酒店，并成为老板。

在《印象刘三姐》当了十几年播音员的竹排工人许全发对《国家商报》记者说:“过去，在漓江打鱼、做竹排生意是谋生之道，一个十口之家年收入不足一万元。世界上有老人，也有小人。生活真的很艰难。后来，依靠演员和家庭成员的收入从事旅游，再加上种植水果和养鱼，这个家庭的收入现在几乎是每年三四十万元。”

印象刘三姐剧院所在的天元路在2004年之前是一片甘蔗地，后面是一个大鱼塘。现在这条路很繁忙，鱼塘的原址变成了张艺谋的丽江艺术学校，所有参加印象刘三姐的学生都在这里接受培训。他们来自广西和贵州的偏远山区。他们10岁入学，年收入1.5万元。有些人毕业后留在学校，有些人被送到北京舞蹈学院深造，有些人回到家乡接受艺术训练，从而拓展了他们的人生价值。该校副校长胡明告诉记者:“学生毕业后找工作也很容易。万达在武汉的“韩秀”项目去年在武汉招聘了8名员工，月薪超过1万英镑。”

如今，剧院附近的餐馆已经学会用“印象刘三姐”的晴雨表做生意。“这里的餐馆中午不营业，只在晚上营业，因为演出通常在7点以后开始。我们今天会在电影院的大屏幕上看几场比赛，了解观众人数，然后用这个来购买食物。”剧院正对面一家餐馆的老板徐孝琳告诉记者:“连续四场演出时，周围的餐馆都得做夜莺生意，因为最近的一场已经过了12点。”

在2014年中国阳朔旅游可持续发展论坛上，广威文华发表了《印象刘三姐》十年回顾报告。报告称，以旅游业为例，项目实施以来，阳朔县游客人数从2003年的281.8万增加到2013年的1170万，其中居民人数从23.3万增加到430万，床位从6100张增加到4.2万张，旅游收入从2.44亿元增加到60.5亿元，对当地经济产生了1: 5的比例

阳朔县成为广西第一个年旅游收入超过100亿元的县，2016年旅游总收入达到117.84亿元，增长17.6%。

为什么广威文华破产重组而不是破产清算？姜太仁特别提到了“印象刘三姐”品牌的影响力以及该公司在阳朔乃至桂林旅游中的主导作用。“它是广西旅游业的活名片，保护企业。这一文化品牌不会消亡，其影响力可以通过未来的升级和制度建设来扩大。”

破产重组方天创文头也表示，将再投资2亿元人民币，用于设备和设施的更新和升级项目以及提供服务水平。依托公司在娱乐行业的渠道资源，扩大“印象刘三姐”的品牌影响力，在此基础上开发文化创意二次消费旅游产品，深度挖掘文化内涵，加强文化与旅游的深度融合。

2018年1月11日，“印象刘三姐”每年进入一个固定的暂停期，进行设备维护，并在新年的第三天重新开放。我希望在破产重组后，经久不衰的“印象刘三姐”能够重生和焕发青春。

(实习生张也参与了这篇文章)

编辑朱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