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负责分配？河南省濮阳市燃气短缺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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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夏季的热浪已经来临，但对于河南省濮阳市濮阳县的6万多户家庭来说，过去冬天的“寒冷”记忆并没有消散。

其原因是严重的“天然气短缺”，这使得中原油田腹地濮阳县的居民陷入了“闲置油田”的尴尬境地。

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民生命题背后的“有形之手”和“无形之手”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博弈？虽然采暖期还很遥远，但《中国经济周刊》的记者仍然试图通过河南省濮阳县“燃气短缺”事件的恢复，为过去一个冬天一些城市的燃气短缺提供一个解释样本，以便提前做好计划，希望明年冬天不会出现“燃气短缺”。

2018年1月14日，在王金刚濮阳县城关镇西斗底村，一名村民准备在煤气无法燃烧时启动一个新炉子。(《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曹雨)

“天然气短缺”背后的供需失衡 濮阳县位于河南省和山东省的交界处。据介绍，中国石化中原油田公司(以下简称“中原油田”)70%的石油和90%的天然气产自濮阳县。由于“靠近水源”，该县是河南省最早使用天然气的地区。

然而，去年冬天的情况有些反常。

“没气，不会做饭。现在我只能吃豆浆和泡菜。”今年1月14日，濮阳县龙城安居区居民董告诉记者。当时，他还穿着一件厚厚的棉大衣，据他说，他和妻子70多岁时已经过了两个多月。

1月14日，记者来到濮阳县城关镇西斗底村。村民误以为记者是天然气公司的工作人员，包围了记者，有的破口大骂，有的要求赔钱...王金刚村的四组村民把记者拉回家。“我家有十几个人，有老有少。我的父亲86岁，我的孙子只有3岁。既然煤球已经收集好了，木柴就不会燃烧，煤气也不会着火！我只能出去买菜，早点回来凉快凉快！”

上述情况并非如此。1月14日，记者在濮阳县某区采访时，一位姓李的居民抱怨道:“烧开一壶水要两个小时，但饭做不熟，更别说洗澡取暖了。我反映了多少次，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1月15日，濮阳县主要天然气供应企业之一的濮阳通用燃气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通用公司”)总经理张洪杰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表示:最近几个月，公司的投诉热线被炸掉了，营业厅经常挤满了因不能着火而投诉和抗议的居民。

濮阳地处油田腹地，往年从未经历过“气荒”，为什么今年会这样？

与许多地区一样，濮阳县在2017年采暖期面临着天然气供应短缺和供需矛盾突出的问题。

通用汽车表示，在需求方面，濮阳县在2017年大力实施了“煤改气”项目，居民和锅炉用户(编者按:除居民外的行政机关、事业单位和商业用户，但不包括工业用户)数量大幅增加。"只有居民(用户)增加了10，000多人."张洪杰说。

通用汽车每天需要18万至20万立方米的天然气来满足居民的需求。然而，在供应方面，2017年冬季之后，通用汽车获得的天然气日供应量仅为9万立方米，甚至远低于2016年冬季之后实施“煤制气”项目之前的日供应量15.8万立方米。经过通用汽车多方协调气源后，公司获得的天然气日供应量一度达到13万立方米，仍难以满足需求。

“今年，整体空气供应相对紧张。像整个濮阳地区，包括五个县和一个区，如果有足够的供应量，每天需要200万立方米左右，但现在濮阳地区的总日供应量只有130万立方米，缺口约为70万立方米。然而，在这种紧张的形势下，我们仍然每天向沭阳县供应30万立方米。”2018年1月15日，通用汽车“上游”中原油田天然气销售中心负责人告诉《中国经济周刊》，濮阳县已经是“开水前一个月”。

除了供需失衡，燃气压力不足也是去年冬天居民“用气困难”的主要原因。张洪杰说:“往年冬天，天然气管道的压力是两公斤。今年，当压力低时，只有0.3公斤，当压力高时，只有0.8公斤。当压力低时，煤气炉很难着火。”

谁负责分配？ 从中原油田获得30万立方米天然气后，濮阳县如何进行“二次配气”？记者继续沿着天然气的方向进行调查。

“过去，中原油田直接向该县供气，并与用户结算。随着经济的发展，天然气消耗量的增加和油田开采的逐渐减少，供需矛盾越来越难以协调和解决。中原油田决定将天然气资源的分配权移交给地方政府上述中原油田天然气销售中心负责人向记者透露。

1月15日，通用汽车的另一位前股东告诉记者:2009年11月，濮阳市黄河路东段的一个居民区发生重大瓦斯爆炸，造成人员伤亡和建筑倒塌。在此背景下，中原油田将天然气资源的协调分配工作移交给濮阳油区办公室，即濮阳油区工作办公室，同时将解决供需矛盾的工作移交给地方。“在濮阳县油区办公室接管后，它还为通用汽车公司增加了一段时间的‘票价’，直接接收现金。后来，考虑到巨大的风险，我决定成立另一个企业来经营这件事。”

2011年，濮阳县油区办指定一家民营企业——濮阳县经营天然气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经营公司”)负责分配和配送。

起初，运营公司通过分配气源和提高销售价格获利。根据濮阳县政府的会议纪要，该运营公司从事天然气业务，“主要负责协调油区50多家企业的天然气供应和资源引进”。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了解到，该运营公司成立于2011年6月14日，其法定代表人是严飞。一些受访者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证实，“运营公司最初只有四名股东，包括中原油田天然气生产销售厂的一名领导和阜阳县油区办公室的一名领导。”

2015年6月23日，运营公司成立了全资子公司天润公司。一个月后，运营公司将天润公司100%的股权转让给严飞、魏德超、乔、。运营公司将立即被取消。

2016年5月，天润公司新增股东石。2017年9月，原股东乔退股。目前天润公司股东为4名自然人:严飞、魏德超、、石。

记者从调查中了解到，天润公司目前控制着通用汽车、濮阳丰源天然气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丰源公司)以及濮阳县部分工业用户的“气源”。

拥有上游天然气供应资源的天润公司，即使在过去的冬季天然气短缺的情况下，仍然“盈利”。

今年1月15日，天润公司总经理孙忠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我们每立方米天然气增加5美分。”一位知情人士介绍了天润公司的盈利方式，他说:“住宅用气平均每立方米增加5个百分点，而工业用气有时每立方米增加1毛。天然气紧张时，天润的加价幅度更大。”

根据《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从中原油田天然气销售中心获得的统计数据，2017年，天润公司共从中原油田进口天然气3273.07万立方米，其中居民气1200万立方米，工业气1339.07万立方米，外输气734万立方米(编者按:与中原油田自产气源相比，外输气源)。

天润公司，从外面看不到它的标志。拍摄于2018年1月14日。(《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曹雨)

中原油田民用气销售价格为1.17元/m3，工业气销售价格为1.869元/m3(2017年11月15日前)，进口气销售价格为2.15元/m3。

据此，通用汽车相关负责人为记者计算了一个账户:2017年，公司实际向天润公司购买天然气2404.8864万立方米，支付现金4405.4万元。会计核算发现，天润公司通过扣除平价气指标，提高销售增量气指标，实现利润总额410多万元。

上述负责人进一步解释说，“通用汽车的平价燃气指数为每年1200万立方米，每立方米价格为1.17元。因为所有目标都是居民，天润公司不能提价。然而，按平价天然气指数计算，天润公司实际上只向我们提供了877万立方米，其余出售给我们的价格分别为每立方米1.95元、1.96元、2.01元和2.3元。

天润公司无证经营 令人惊讶的是，连续控制濮阳县天然气生命线的运营公司和天润公司却没有燃气经营许可证，涉嫌非法经营。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表示，2015年6月，中原油田加强了资质审查，要求采购企业提供原《燃气经营许可证》进行验证。天润公司私自刻制濮阳市公用事业局印章，伪造燃气经营许可证号“于201209010001J”和“有效期至2020年8月10日”。该假证书最终通过了中原油田相关部门的“审核”。

2017年6月，河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以下简称“河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核实天润公司燃气经营许可证为伪造，并于2017年7月3日立即责成濮阳市公用事业局严肃查处。

2017年7月4日，阜阳市公用事业局将河南省住房和建设厅《关于依法查处沭阳市天润燃气有限公司的函》转发给沭阳县政府。信中明确指出天润公司伪造了《燃气经营许可证》。燃气违法建设和运营违反相关法律法规，严重扰乱燃气市场运营秩序，存在重大安全隐患。沭阳县政府必须严格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和相关法律法规办事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进一步从濮阳市公用事业局了解到，从那以后，该局多次致函濮阳县政府，要求其报告天润公司的调查结果，但至今未果。

面对公司是否取得燃气经营许可证的问题，天润公司总经理孙忠义1月15日对记者表示，公司正在办理此证。

然而，天润公司似乎是办理证照的“死结”。根据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燃气经营许可证管理办法》，申请燃气经营的企业应向发证部门提交燃气经营类别和经营区域的申请。此前，濮阳县的相关区域已移交给三家公司，即通用汽车、丰源公司和濮阳袁波天然气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袁波公司”)，这意味着天润公司作为“后来者”，没有业务区域，需要重新划分“势力范围”以申请许可，即三家公司同意签署天润公司提交的相关文件。

然而，上述三家公司都告诉《中国经济周刊》，他们无法签署关于天润申请的相关文件。通用汽车总经理张洪杰表示，“我们公司的大部分领土已经被划出来，我们不能再放弃了。”

“一个女人结婚越多”会引发争议 在张洪杰困难的背后，濮阳县几家燃气企业的“地盘”正在被侵蚀。

全县现有五家燃气公司，即通用汽车、天润公司、丰源公司、袁波公司和中国燃气(深圳)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燃气公司”)。目前，天润公司和中国燃气公司尚未取得濮阳县燃气经营许可证。

早期，濮阳县的燃气运营由通用汽车、丰源公司和袁波公司三家公司“三分天下”。其中，通用汽车于2006年通过拍卖获得濮阳县天然气特许经营权，运营期为25年；丰源公司是由通用汽车公司投资组建的合资公司，经营范围为濮阳县辖的刘文镇、六合镇等16个乡镇；袁波公司成立于2009年，2012年获得《燃气经营许可证》。负责濮阳县清河头镇、柳屯镇和户部寨镇的燃气业务。

运营公司成立后，立即控制了通用汽车和濮阳县部分工业用户的“气源”。

沭阳县大部分天然气来源于中原油田(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曹宇)

2013年2月，根据濮阳县政府授权，濮阳县产业集聚区管委会与运营公司签署了《天然气运营协议》和《投资协议》，授权运营公司成为“辖区内唯一的天然气供应商”。

但是，通用汽车认为，2006年濮阳县政府与通用汽车签订的特许经营协议明确规定其经营范围为“濮阳县城市规划区，并将随着城市规划区的扩大而扩大”。与此同时，濮阳县政府承诺“不会在同一地区设立同行公司”，而濮阳县的产业集聚区属于市区。

此外，主管当局对特许经营也有明确的规定。河南省住房和建设厅于建成[2014]12号文件规定，“政府行政部门在授予管道燃气经营权时，不得将同一授权经营区域内的居民用户、商业用户和工业用户市场分割开来，授予不同的管道燃气企业”。

然而，2017年7月，濮阳县政府对梓安镇、清祖镇、清祖食品园、城南新区等8个乡镇行政区域的天然气特许经营权进行了公开招标。最后，中国燃烧集团公司中标了。

此时，“新旧”力量之间的游戏开始开放。为了解决气源“瓶颈”问题，通用汽车早在2017年就斥资1.2亿元建设了一条连接中国石化于集(榆林-济南)管道的输气管道，但该管道原计划于2017年10月开通，但至今仍未开通，通用汽车负责人称其“受到部分利益相关者的强烈阻挠”。

袁波公司董事长薛秀怀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表示，天润公司正在袁波公司的业务范围内直接铺设天然气管道，试图抢劫其工业用户。在这方面，袁波公司已多次向地方当局报告，但毫无结果。

记者注意到，在河南省住房和建设厅对天润公司的严格调查下，濮阳县政府于2017年8月31日和9月13日在其官方网站上组织宣传了天润公司《杜-濮-胡输气管道项目环境影响评价》。

与濮阳县供气混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除濮阳县外，濮阳市管辖的“五县一区”其他所有市场都由一家企业独家经营。具体如下:濮阳市及其华龙区、南乐县、台前县由濮阳华润燃气有限公司独家经营，庆丰县由濮阳袁波天然气有限公司独家经营，范县由范县天然气有限公司独家经营，濮阳县没有类似“五龙治水”的现象。

通用汽车公司在停工过程中的新址。拍摄于2018年1月15日。(《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曹雨)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专属县的天然气日供应量远低于濮阳县，但大型居民区已有一个多月没有“气荒”现象。

今年1月16日，记者来到濮阳县油区办公室采访，很快被保安赶走。随后，记者多次致电濮阳县油区办公室相关负责人了解情况，但无人接听电话。

早在2004年，建设部就颁布了《市政公用事业特许经营管理办法》，明确提出我国城市燃气行业应采用特许经营来推进市场化改革。然而，近年来，焦作、河南、石家庄、唐山、河北等地暴露出“一女二嫁”甚至“一女多嫁”的问题。

有业内人士认为，要解决天然气行业的混乱局面，当务之急是完善天然气特许经营相关法律，提高立法水平，实行统一立法，避免地方保护主义倾向和地方政府立法内容冲突，完善立法内容，增强可操作性。有关部门应加快燃气行业监管体制的配套改革，堵塞因制度和立法不完善而导致的权力寻租和不公平竞争现象。

“一个城市的天然气市场引入了许多运营商，造成了‘抢占地盘’的混乱。一些地方政府为了吸引投资和单方面追求政治成就，引进了燃气企业；一些政府相关部门的领导不加区别地做出决策和行动，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实现权力寻租。对于那些控制市场准入审批权的人，纪检、监察乃至司法机关都必须高度重视为个人利益而乱干预的现象，并严肃查处。”前河南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主任王告诉记者。

“就像目前濮阳县的混乱一样，有必要调查一下市场准入部门的相关职责。你为什么要批准它？你为什么公开违反相关规定？是什么促使他尝试法律？只有查明责任，惩罚责任人，才能发挥应有的威慑作用，防止这种混乱再次发生。”王告诉中国经济周刊。

资料来源/《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曹宇|河南阜阳报道

编者:陈伟山

(本文发表在《中国经济周刊》2018年第2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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